我心里有好多爱
可是怎么也说不出来
让我为你读一首小诗吧。
Monthly Archives: November 2012
写这种东西当日志一定是有病吧
听音乐听得如此之久,以至于耳朵里开始刺痛和酸麻,无论是金属还是民谣还是古典还是后现代都像粉笔划过黑板般的难以忍受。人听东西的中枢器官是耳朵里的耳鼓和掌管听力的耳蜗神经,紧贴着耳蜗的螺旋的就是控制平衡的前庭神经,和小脑紧密相连。一站起身来,从天灵盖到脚底板都一阵晕眩,两眼一黑,便又坐回原来的地方。原来一切正常的是我,只是世界突然停电了两分钟。
神的孩子都在裸奔
我现在觉得自己挺傻逼的,本来不是这样,只是后来表现得二了吧唧久了,之后就习惯了。
我曾经也以为自己很牛逼的,本来可能是有一点牛逼的,后来觉得牛逼也没有什么用,特别是在被人包围着说你怎么这么吊啊,真是太崇拜你了。我突然觉得原来牛逼会传染,被传染的就是二逼,我自己其实只是个二逼症的患者。
上个礼拜在外面晃的时候突然一个哥们短信过来说我恋爱了,我说好啊,恋呗;那姑娘我就见过两面,是个文静的好姑娘,机灵而敏感;你好好待人家姑娘咯。后来发生的事急转直下让我想让穿过手机的我的脚糊在他脸上。姑娘好啊,她有大大的眼睛和长长的辫子;不不不我还是想一个人,两个人真是太麻烦了。你看看看你看她追我的,你看看看微信说得多美好,我跟她没有共同语言啊但是,怎么办呢。诶一切怎么都这么似曾相识呢,我也做过那个混蛋毫无立场啊,剧情就是这么傻逼狗血啊还是其实牛逼的人各有各的牛逼,但是傻逼的人只有一样的傻逼呢。我哆嗦的手在短信里大声骂了操你妈别糟蹋了人家好姑娘。然后就这样了,白摔了我的三星Galaxy S。
然后我就无所事事的在街上晃,晃着晃着就到家了。连随机的走都走不丢的城市,哈哈哈哈。他们说对啊对啊在英国啊其实最容易在一起的时候是秋冬,最容易分手就是夏天啦,“为啥啊”,因为英国的冬天冷啊,有别人一起可以互相拥抱取暖啊,呵呵呵呵,另类多好啊啊,因为我们都是自己给自己取暖的人啊,双人床的被子太热啦,还是贴着墙睡吧。周末的半夜,外面凉飕飕的都是风,英国的雨满天都是,不管往哪里走都撞得满脸都是,好像是大哭过啊,我又不喝酒怎么能醉倒在街头呢,灯红酒绿的太暧昧了太萎靡了这么小资一点都不适合我。大学生穿得一个比一个更性感像站街女郎牛郎般的在club外面自觉的排成有秩序的两行,我呵呵呵呵呵真是暧昧的混乱和理性的规则不合理的协调啊。朋友说对啊上次那个Party我喝多了回家路上吐了一路,出租车司机都疯了,你看楼下那条狗在吃那个地方,我草,那不是我昨天吐的吗;对啊昨天晚上那个姑娘多美好啊,是the one了吧,结果他妈的居然接着就被男朋友求婚了啊,这他妈的男人果然还是要会变魔术啊,你没看到她哭成那样啊,在场的女生全都哭了啊,我草哭毛啊,嫁人的又不是你们啊,老子这么喜欢的姑娘就这么没了啊。
我说没了啊。
他说对啊,没了。
回忆泛滥
十三年前的这个时候,我正抱着新买的索尼超薄随身听,躺在寝室的床上熟睡,磁带里播的是无印良品的《想见你》精选,梦里的女孩子直到最后分离后也没有说过几句话,床头的墙上是八个银白的正方形铝合金柜子,左边是门,出门左转两米有道从没打开过的铁门,门外是旋转的楼梯,宿舍的女孩子们会叽叽喳喳的从楼梯经过爬去七楼以上她们的宿舍去。她会穿着白色的粉色的五彩的裙子安安静静的回到自己应该去的地方,带着她的长长的马尾辫和凯蒂猫的梦想。除此之外的记忆模糊得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隔壁学校为了吐痰比远而纵身飞落到我们学校的初中生的死是除了懵懂的爱情外最深刻的记忆。死亡和爱果然是人永远也摆脱不了的两个主题。
我是一个爱哭的孩子
我能想到的自己,好像在足球比赛是向场内抛球的球员,球脱手没有扔出去却扭到腰的滑稽状态。又好像自己是握着一大把气球,但偏偏死死的攥着,生怕有一个气球一不小心就飞走;始终是把握不住那么多的万一,飞走的气球也不再抓得回来,他们将在天上飘散开了,随风飘走,然后在大气层的某个地方经受不了自己的内压膨胀而爆炸。我害怕这样的结局。
当我一个人抱着吉他的时候,我想象自己正抱着它走在天空里,抬头看到的是大地。脚下是透明的一大片,我以为这样就能够走得很远,因为没有路能够阻止我的脚步,而吉他轻飘飘的,我把它抱得很紧。我抱着吉他开始啜泣,直到脚下的一切都消失了。
我不懂这样的文字有什么意义。可是我觉得应该写下来,如果我忘记,那就在再次看到时帮我想起。
第二首我爱的人
我用近乎冷漠的语言和态度描述了贵州死亡的五个流浪儿。而正在前几天,我还正用事不关己的口气说着,每一分钟都有人在死去。不是心中没有怀着悲悯,那破烂的家乡的土屋,低矮的房檐,家里简陋的家具,消瘦的父母亲还有对孙子们死亡毫不知情的奶奶干涸而无神的眼眶,哪一点不让人撕心裂肺般的剧痛。但是我麻木了,从眼到心都感觉不到感情,我只能为五个孩子撒几滴廉价的同情泪。我惊异于自己在几个月间的变化。我变得远离人世,不在乎别人了。人若是生来就要经历这样的苦难,那我又能做什么呢。正如面对庞大社会的无力感。为何会有流浪儿,是因为留守儿童问题吗;为何家庭如此贫困,是因为超生而无法承担吗;为何流浪的孩子要从收容所里撬开锁逃出来,是政府不作为吗;这一切,只是制度的问题吗?面对这么多的问题,我没有任何立场也没有能力提出任何浅薄的见解和答案,我痛,我痛苦万分。是从上而下的推进缓慢的改革,还是自下而上的旋起改进谏言的旋风,这些都有用吗,可以解决这些问题吗?难道不是在任何一个社会里都有人承受着贫瘠,以少数人的身体承受大多数人不用承受的苦难,这样的痛苦难道可以均分吗?既是没有任何一种社会形态能够解决这问题,我们有从何而能信誓旦旦,社会的改革家们又从何而充满嚣张跋扈的勇气叫嚣社会的变革呢?我的眼睛已经被世俗的感情蒙蔽了,没了能看透自己内心的清澈;我只能选择在世界上与痛苦的大多人为伍,除了痛苦我别无他法。
死了
有时候习惯自己是谁太久了,就忘了自己到底是谁想要什么。
这件事情很可悲,因为从一开始或许并不那么确定自己是谁,而走着走着只知道自己走岔了,但是回去的路已经看不到了。
非常羡慕拥有崇高理想的人们。可毛姆说:“自我牺牲是压倒一切的情感,连淫欲和饥饿跟它比起来都微不足道。它使人对自己的人格做出最高评价,驱使人走向毁灭。没有一种酒这样令人陶醉,没有一种爱这样摧毁人,没有一种罪恶使人这样抵御不了。” 他还说,“现在是一个在港口候船的旅客,我不想去看那些高速公路,也不想去看新剧院,我在酒吧或打牌的桌子上和一些人偶然相识,却无意和他们交朋友,因为我转眼就要和他们分手。我不知道船什么时候开,但我得准备随时上路。”
格里戈利一觉醒来变成了一只大甲虫,谁也不能接受他,于是他死了;而正是在此时,我突然失去了自我表达的能力。
我爱的人 第一首
看了看自己几年前写的文章,觉得自己够没出息,这么些年了,始终还是这个样子。
而这段时间里,每一分钟都有人在死去。
上面几个礼拜陆陆续续读完了卡夫卡的几个短篇。
《沉思》基本上和我这段时间的博客没有什么不同,除了格外纤细的触手(?!)之外~ 人的内心真是脆弱而敏感的,但却能包含最大程度的疯狂。有一棵树倒下了,巨大的,挡在我向前去的路上。搬开它,钻穿它,越过它,无论如何也要去到后面的地方。
《判决》描述了一个善良的普通到中庸的商人青年用敷衍和谎言维系着他和遥远朋友(以及他与未婚妻、还有父亲)的关系。父亲的角色类似于上帝一般的存在,躲在角落里,让人几乎无视他的存在了,却揭穿了儿子的谎言,并对他给予了最荒谬的判决“溺水而死”。故事的最后饱受折磨的儿子明白永远不可能获得谅解,在身后车水马龙的大桥上慢慢的松开双手,让身体坠到水里去。不知道为何,不断让我想起最近才看的纪录片《金门大桥》里,饱受精神世界的折磨的主人公在金门大桥上,背对着金门湾的湍流,张开双臂向后纵越而下,那姿态太美,难以用语言描述。我在豆瓣上说:他就这样获得了自由。或许有些荒谬本就不应属于这个世界,还是某些正常的情绪,无法与这个世界的荒谬共存呢。卡夫卡在和老友(及出版商)的Brod的交谈中对于这个故事有种有趣的总结,他说:“你知道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吗?写这句话的时候,我想到的是一阵强烈的射精。” 而卡夫卡说的这句话是这样
At that moment an unending stream of traffic crossed over the bridge.
这或许是卡夫卡用表述的快感来对刻板的社会和人类被压抑的本性的反讽吧。
另外一篇读完的作品是《锅炉工》,主要用黑色的笔墨勾勒了人的社会角色对自己及周围人的行为的巨大影响,这里就不详述了。
Mindless window gazing
It is completely dark outside. A black cat tip-toed its way through the garden down below. The anchor man held up a lantern. Moons fell through the pond.
The hinge is so rusted that lifting the window frame became impossible. Air grew dense inside the room. Light slowed down and lengthened time. Breathing became difficult. Something grabbed his throat and pushed him against the window pane.
Bang. The sound sliced through the openness and dropped to garden ground.
Crows flew up from tree tops. Darker is the night, along sings a distant choir:
“Thou shalt not see, for thine heart be flooded with light”
混沌
有一只迷路的野猪冲进了我的院子。那时我还在除花园里的野草,它便这么大摇大摆的进来了,露出它那亮闪闪的獠牙。我握紧手中的花铲,手里汗湿湿的。
它躺倒在我上周刚种好的风信子上,刚开春的风信子才刚刚抽出第一根枝条,就这么萎顿的侧翻在它身下了。它满意的呼呼叫了两声,用小眼睛看了我一眼,便闭上了。
它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