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nthly Archives: May 2012

Nostalgia

那些消失着的地方,还有正在消失中的记忆。不知为何,觉得一定、一定要记录下来;仿佛若是忘却,便不再属于我。

我小时候住在爸爸公司的宿舍房里,楼高六层,水泥涂的外墙,是种不均匀、斑驳的灰色。从记事起楼梯上绿漆的金属扶手就铺满了灰,楼里人上下楼都匆匆忙忙,那时步子小,上楼只能一格一格的爬。朝外的是同样绿漆的金属栏杆,有一次试了试,脑袋竟能从栏杆里探出去,从上往下看着似乎整个人要倒翻出去,握住栏杆的手里都是冷汗,额头上一抹又是两条黑印。楼周围是一圈环形的院子,院子外是坑坑洼洼的马路,直到小学的每一天,都坐着爸爸公司的班车,从那马路上颠颠簸簸的回到家里来。车窗外尘土飞扬,看着夕阳的光投射过去的轨迹,不知道为啥,觉得这代表着重要的什么。

那时家里并没有什么装修,门是最常见的木门,漆成鹅黄色,墙是上半白色下半青绿色的卫生墙,好高好高,地面是水泥的,铺着一层薄的塑料的胶质地板,画着木纹。还记得小时候和爸爸把地胶揭开,用粉笔在地上画上六个圆圈,玩小兔子找萝卜的游戏。那时的一天好长,过得好快。

那时爸爸就已经很瘦,最初时还没有电脑,每次去他们工作的地方,爸爸都在用算盘和纸算呀算。 当时还用着一种半透明的薄纸,上面密密麻麻都是表格和字,8开大小,后来都被我拿回家用来养蚕,各色的蚕茧黏在纸上,到第二年开春便有灰色的蛾子爬出来,在纸上铺下一大片黑色的籽,匆匆的便死去了,直到春末夏初,黑色的一条条的小蚕从卵里钻出来,完成又一个生命的循环。

小时候没有别的娱乐,但常常和爸爸妈妈去逛夜市。那时家里出门走10分钟便有一条夜市街,两边都是小贩搭起来卖小商品的摊子,用木头支架歪歪扭扭的支撑着,从卖小电器的,到卖衣服卖鞋的,再到卖小吃的。那时晚上的小吃最常见的便是烧饼和红薯,烤羊肉串都不常见到,热腾腾的红薯,一块钱或是八毛钱,放在好大的铁油桶改成的炉子里烤着,炉子的内壁还贴着正烤着的烧饼,一开始只有咸的,后来也有了甜味的;咸的是长条形,甜的是圆形,鼓鼓的,一口咬下去嘴里都是融化的糖,总是烫的倒吸冷气;咸味的中间铺着葱花儿,饼表面是硬的,内里却软硬交错,不论是脆的部分,还是松软的部分,都那么恰到好处,一口下去嘴里满溢着葱的清香,还有咸咸的鲜鲜的味道。小时候的鞋子、衣服都在那时的夜市买的,还包括还有我的第一块手表;那时小贩开价的50,妈妈还价到30,自己心里明知道是好大一笔钱,却不在乎,急切的等着直到带到手上说不出的喜欢,那穿着拖鞋大大咧咧的小贩们脸上的或狡诈,或不耐烦,或笑着,或哭丧着的表情,好像现在还能看到,就在眼前。好像自己仍哒哒哒的甩着凉鞋,跑在爸爸妈妈的前面,回头看他们还在不在,只看到眼前的四周都是人群,来来往往的,在摊子前面停驻的,大家都喧嚣着,用武汉话笑着骂着吵着,路边的小店好像几个小时天黑前还一遍遍的播着《心雨》,一句句的唱着,为什么总在,那些飘雨的日子,深深的把你想起。

to live

それでいい

纵然孑然一身,你的世界也不会变得更好一点。

我想 不惮以最恶毒的心思来揣度人类,或许不是最好的选择吧。因为心里始终怀着一种好像是温情一样的感受,越来越没有愤怒,世界本这么好呢,为什么要有这么多的不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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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在小清新的路上一头走到黑了,这样下去恐怕要走到大男子主义的对立面去了。这是个软弱的人无法生存的地方呢,我们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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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话说,情绪始终很私人的东西。所以越来越难以理解在社交网络上发表的私人的日志吧。在校内和微博上喜闻乐见的是越来越多有见识的评论文章;不过不论内容几何,始终是为了求关注。这类思绪不完全的文字则放到博客,更私人的东西就放到日记里。

分了这么多层,还真是够分裂的人生啊。

神经病

真是好多遗憾,遗憾后悔着本不应后悔的事情,再想着奋不顾身爱一个人,青春在苦涩里,今天也变成回忆。

生命对谁都是公平的一瞬,哪有感叹的时间,那借酒浇愁又是为了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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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个月来曾试图改变生活的步调,希望像别的人一样,过一种饭、祷、爱的生活;却愈发觉得自己与这样的生活格格不入;对每一个人都坦诚交心,无法妥协于酒肉朋友,对于无法深交的人甚至不能勉强扮出笑脸。我赖以生存的频率,真的没有办法跟大家同步起来。于是觉得自己像是那个故事里孤独的发出不同频率声波的白鲸 — 它始终还算是幸运,若是碰到捕鲸船,恐怕会成为舌尖上的日本吧。

随意更新一下吧

很久没有好好的正经的更新了,觉得还是有必要来交代一下最近的生活。

自从考完试之后整个人完全的松懈下来,仿佛周围的事情再也不重要了,想就这么休息下去,如果能够一直放假到明年春天,等到这冬天过去又来临,等到再次的春暖花开,等到美好的生活到来,仿佛前方有些路要走,却有那么多期盼,该是多么美好的事情。

而事实是事实永远都只能是理想的反义词,考试就是学生时代组后的残骸、战败的纪念品,这许多年的拼搏,如果只是为了考试,未免也太过不值。十年的年华,本可以做到多少美好的事情。于是便想着一定有着更重要的意义,肩负着崇高的使命,经过了如此多的困难艰险,从15岁离家的少年,抛弃已有的一切,独自一人开始到现在的独自一人,一定有什么更重要的意义,仿佛是命中注定的,仿佛是有什么崇高的旨意一般的 — 带着这种单纯的想法,坚信着自己在过着有意义的生活,而结果如何不能代表这段生活的价值几何。

是吧?

荒废过的日子就如现在写日志所匆匆流过的时光一样。我最爱的便是坐在今天的尸体上,用力呼吸过去的腐朽的味道。何必呢?

仔细的审视自己的现在。理想,还在吗?当年那个希望能够让所有在生活里挣扎受苦的人们都过上幸福生活的少年还在吗?啥也没有做,什么也没能做到,只是一直空想着,计划着,“有朝一日”,是的或许有朝一日能实现这梦想;但今天,只在今天,我走过超市门口吹奏着音乐卖艺的女孩,走过了,没有帮助她。我的怜悯之心就好像这网页上像垃圾一样喷薄而出的字一样,一文不值。

偏偏还要捡起来常常擦拭,因为除此之外,心里没了别的东西。

有过吗?有啊,那么多的激昂,那么多向往的美好的单纯的付出;一点点的都掏出来,掏空了,到没有什么更多的可以吐出来的地步了。那种醉酒后的干呕似的感受,嗓子里灼烧着,头晕目眩,就那么一些念想在脑袋里不停的转着,其他的都不重要了,因为都呕得干干净净了,呕心沥血了,不知道下面该怎么做了。

所以就面无表情的笑了,自己都以为自己开心了,在路上对着过马路的老爷爷老奶奶微笑了,点头示意着一如往昔。为别人而笑了。

说不出的焦虑,明明没有什么重要的迫切的需要做的事情,却焦虑得无以复加,不知道该怎么做,不知道还有什么没有做,总觉得做错了什么,觉得是否忘记了什么,是忧郁了么,自闭了么,这用来撒撒娇的理由突然变得很重。朋友说,真正的忧郁症其实恐怖的很,不要随便开这样的玩笑啊。是啊,不能这样呢。萨特说焦虑其实是因为自由,自由因此有选择的权利,因无法选择而不可避免的焦虑了;人在自由的状态下才感觉到自己的存在,除此之外一切都不重要了。说得是吧。

前阵子和同学一起做的助学计划,仿佛也不重要了,因为并没有什么实施的可能性;自己也看不到计划可以发展的前景,于是这计划,最近的生活,这连天淅淅沥沥的雨,水墨一样的背景,融化在雨里的翠绿,一切都浓郁啊粘稠啊在一个大漩涡里停滞了。矢量的箭头不在指向前而直讷讷的看着漩涡的中间,那里有一座桥,桥后一片混沌,有人瞪大了眼睛在呐喊,声音出不来,天上有黑色的火在烧。

关怀

最近想到,我总说喜欢一个人看电影,或者说喜欢看只有一个人才能看的电影,看的类型多是那类充满了“人文关怀”的慢慢的或温情、或残忍的剧情片。其实这种所谓人文关怀恐怕只是一种孤独病吧~ 渴求在别人的故事里找到同情的感觉、渴望被关爱之类的。

这才明白为啥孤独的艺术家总在独自一人的路上越走越远。

想起快乐王子的故事,燕子把王子身上的珠宝金箔送去给穷人,冻死在王子破碎的铅做的心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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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兴起去google了一下王尔德的这本故事集,突然发现里头夜莺与玫瑰、自私的巨人的故事和快乐王子一样,都是10岁生日那年妈妈送我的两大本世界名著故事集里读到的。

呵呵,妈妈大概不会知道吧,这种带点浪漫的悲观主义原来是这么送给我的。